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擁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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擁抱

在寂靜的夜裏,陳清沃靠在房間的飄窗上坐著。此時桑燁在客廳和已經呼呼大睡的孫奇與柯博文待在一起。

“餵?”

電話的那頭傳來了一道有些滄桑的聲音,少年似乎看上去情緒不佳,陳清沃能夠聽到陳晨電話那頭呼嘯的海風。

“你和鄧簡······”

陳清沃話還沒有說完,陳晨那頭就打斷了少女的話。

“分了。”

簡短的兩個字,卻好像是很難說出口般,陳晨憋了半天才說出口。

陳清沃從未見過陳晨這副模樣,甚至因為鄧簡提了分手甘願和父母跑去三亞來逃避。

“你知道她出國了嗎?”

“什麽?”

少年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,陳晨失聲地提起了音調,緊接著那頭傳來不停翻箱倒櫃的聲音。

“你在找什麽?”

“我的護照,我現在回去。”

陳晨來不及多說,他匆忙和陳清沃說了一聲之後就掛斷了電話。

少年的慌神就在那麽一瞬間,等到陳晨好不容易從一堆雜物中翻出自己的護照的時候,他的手機再一次震動了一下。

少年跌坐在地板上,散落一地的雜物顯得狼狽不堪,一向顧及形象的他就這麽倒在地板上。

靠海的窗戶打開,呼嘯的海風灌入房間之內。

屋外下起了雨,陳晨的眼睫和發梢都沾上了水珠,上衣被吹進屋內的雨所打濕著。

少年的眼眸漆黑,看不出情緒,嘴唇微動想要說些什麽,不知是哪裏傳來的水滴的聲響。

一時間讓人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的墜落。

短暫的沈默之後,陳晨撥通了陳清沃的電話:“她臨走的時候,有說什麽嗎?”

“她去了哪個國家?”

“什麽時候會回來?”

陳晨想問的問題太多了,少女能夠聽出他強忍住的情緒與內心的酸澀。

陳清沃已經很多年沒有聽到過陳晨這般脆弱的模樣。

少女無奈地嘆了口氣:“你和她能有什麽結果呢?”

“你連人想要的安全感都沒有辦法滿足。”

“陳晨,你不是小孩子了,感情也不是過家家。”

陳晨只記得那天夜裏,海邊的風浪真的很大,刮的他眼睛發澀。陳清沃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重重的錘子般,淩遲著他的心臟。

想要說些什麽,卻什麽也說不出口。

少女將耳邊的手機拿下,看著掛斷電話的那頭,最終在寂靜的黑夜裏也只剩下了一道很淺的嘆息。

等到陳清沃掛斷電話走下樓時,桑燁正坐在地板上用茶幾寫著作業,身邊兩個呼呼大睡的男高。

“你這麽努力嗎?”陳清沃想要扯出和往常一樣的微笑。

“不想笑就別笑。”桑燁擡眸看了陳清沃一眼,將手中整理的一些錯題列給了陳清沃。

少女越過兩個巨山來到桑燁的身邊,看著少年工整的字跡,聽著剛剛桑燁說的那一句話。

其實她也感覺自己的臉此時有一點僵:“桑桑,我現在是不是很醜啊?”

桑燁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陳清沃:“你不是一直長這樣嗎?”

陳清沃:·······

突然覺得桑燁還是不說話的時候像個人。

“分別是每個人成長所有熟悉的事情。”桑燁將手中的本子收了起來,對陳清沃開口道。

少年的神色一直很平淡,但是陳清沃卻還是發現了他眼尾有些泛紅。

“你是不是也偷偷哭了?”

陳清沃瞇著眼睛指著桑燁微微泛紅的眼尾:“你別狡辯,人證物證都在。”

見陳清沃這一副名偵探的模樣,桑燁倒也沒有否認,而是同樣也長長地嘆了口氣。

“借哥的肩膀給你用一下。”桑燁歪頭示意著,陳清沃倒也沒有客氣,直接爬上沙發。

她並沒有靠著桑燁的肩膀,而是伸手抱住了少年,擁抱很緊,甚至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跳。

在寒冷的冬天,一個擁抱足以治愈悲傷的一切。

那種被牢牢包裹在懷中的安全感,比親吻來得更有力量,比言語來得更加有力。

桑燁只是楞了一秒,倒也沒有不解風情地推開少女,而是規矩地將手握拳搭在少女的背上。

陳清沃抱得很緊,甚至勒得桑燁有點呼吸不上來,這是個很純粹的擁抱。

肩膀上傳來的滾燙的濕潤,透過衣服幾乎要將少年燙穿,陳清沃的聲音透過桑燁的衛衣聽上去有些沈悶。

“我們會分別嗎?”

“不會。”

這一次桑燁倒是答得非常迅速,幾乎不帶一絲猶豫的。

陳清沃哭得實在是太過於專註了,以至於根本沒有意識到兩個躺屍的已經醒了。

“我們現在怎麽辦?”

孫奇與柯博文兩個人互相眨巴眨巴眼睛,心裏只覺得似乎醒來的有些不是時候。

柯博文朝孫奇比著口型,兩人都沒有勇氣擡頭看一眼沙發上的情況。

兩個人將臉埋在地毯上,大氣都不敢出一下。

實在有些憋不過氣,孫奇就打算直接爬起來,大不了又不是他倆尷尬。

誰讓那兩人無視他和柯博文在這邊抱抱的?

孫奇一向是一個非常有想法的人。

他一鼓作氣剛準備擡起腦袋,卻發現自己的腦袋上空出現了一只手。

本來應該順利到達上空的腦袋炸彈就這麽被按了回去,被按了回去???

孫奇心裏浮現出無數的問號,他不可置信地擡頭看著沙發上的少年。正巧碰到了桑燁的視線,少年抱歉地朝孫奇笑了笑,隨後一只手在那邊隨時待命。

“臥槽,這麽狗?”

孫奇朝桑燁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,隨後和柯博文同時對視了一眼。

兩人不愧是多年的好兄弟,幾乎是一個眼神到位,柯博文就知道孫奇想要做什麽。

兩人視線對視著,孫奇用嘴型比著倒數的口號。

隨後,兩人齊刷刷地擡起頭來。

“啪——”兩個腦袋這次同時被按回了地面,陳清沃被身後的動靜驚擾,這才從自己的視線裏驚醒。

她懵懵地往身後看去,就見桑燁一只手按在一個腦袋上。

被壓下腦袋的兩個人此時都比著兩個中指豎在陳清沃的身後,陳清沃有些不好意思地松開了桑燁。

欲蓋彌彰地理了理頭發,隨後輕輕咳嗽了一聲。

桑燁這才松開了制裁的手,兩個人人這才得以重新擡起自己的腦袋。

孫奇揉了揉被擠的有些僵硬的臉,一邊惡狠狠地盯著桑燁,嘴裏陰陽怪氣道:“某些人愛的抱抱不好好享受,擱那玩打地鼠是吧!”

本來還有些羞澀的陳清沃聽到孫奇的這句話,有些沒憋住笑出聲來。

之前那悲傷的氛圍也一掃而空,她看著此時坐在兩側沙發上的孫奇與柯博文。

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指著桑燁在奚落著他,不過坐在最中間沙發的少年卻抱著胸往後靠在沙發上。

吊兒郎當地迎上兩人的質控,幾乎是全單照收,卻還抽空朝陳清沃這邊瞟了一眼,擡眸瞬間的對視讓陳清沃心跳加速。

“罷了,文兒桑燁他現在已經不要臉了。”孫奇勾著柯博文的脖子一起朝桑燁比了個中指。

少年輕笑了一下,腳上的一次性拖鞋就要踹向兩人,一個靈活的瘦子和一個靈活的胖子在躲傷害這一塊已經熟悉極了。

三人打鬧了一會之後,桑燁拿起手機看了看手機,已經快要淩晨三點了。

“差不多該走了。”桑燁踹了踹又躺在沙發上裝死的兩個人。

柯博文和孫奇喝了酒又剛剛才起來,還沒歇夠呢,就被桑燁催促著離開。

孫奇馬上翻身坐起來朝桑燁擠眉弄眼道:“怎麽要幹壞事?”

“?”桑燁難得地沈了臉色,此時臉上已經並沒有什麽好顏色了,柯博文也趕忙拿胳膊肘戳了戳孫奇。

男生聊天嘴上一直都沒有個度的,平時孫奇他們開開這種玩笑桑燁也是從來都不參與。

但是此時牽扯到了陳清沃,桑燁的神色也冷了下去。

“道歉。”

陳清沃本來也覺得沒什麽,她在後面擺著手剛想要說沒什麽關系。

就見孫奇此時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,趕忙朝陳清沃開口道:“不好意思啊,陳妹子,我說話沒過腦子。”

說完,兩個人就被桑燁一只手拖著一個領子開始往外走。

柯博文和孫奇都認命地看著天花板,兩人甚至還聊了起來;“桑燁。”

“見色忘友。”

少年冷笑了兩聲,將兩個人拖去玄關的時候,自己=又回過去去拿帶來的作業與外套。

“你們其實可以留在這的。”

陳清沃下意識開口道,但是桑燁心中還是有點顧慮,總不能讓三個大男人留宿在一個小姑娘家裏。

桑燁拿起自己的外套朝陳清沃擺了擺手,隨後一邊一腳將孫奇與柯博文踹了出去。

然後自己優雅地踏出房門還沒有半步,一個雪球就朝桑燁的臉上砸了過來。

少年甚至只來得及閉上雙眼,臉上就和冰來了個親密接觸。

“哈哈哈哈。”

孫奇抱著肚子指著此時陷入沈默的桑燁哈哈大笑,柯博文手中的雪球又一次攻了過來。

這次桑燁學聰明了,他擡手擋下攻擊之後,助跑了兩步將兩個人按到在了雪地裏。

被壓倒的兩人也不生氣,反而順勢就躺在雪地裏哈哈大笑,少年爽朗的笑聲吸引著陳清沃的註意。

少女透過窗戶看著屋外少年人的打鬥,懷中還抱著年年溫熱的身體,一只手輕輕順著毛。

桑燁壓倒兩個人之後自己也不好受,剛準備支起身子,就被柯博文扯著衣領丟了個雪球進去。

冰冷的觸覺順著少年的後背滑了進去,桑燁猛地在雪地裏跳了起來,一邊扯著後背的衣服一邊把雪抖出去。

見桑燁這般狼狽的模樣,孫奇和柯博文這才有了一絲報仇的快意,兩個人眼見著桑燁手中團起了偌大的一個雪球。

忙不疊地分頭逃跑,三人就這麽嘻嘻哈哈地消失在了陳清沃他們小區。

少女一直到再也聽到少年人的歡聲笑語時,才關上了客廳的燈轉身剛上樓去了。

寂靜的街頭,三個少年無所畏懼地打著雪仗,那越戰越勇的模樣就好像是永遠都不會熄滅的火苗一般。

炙熱而又滾燙的青春永遠不會熄滅在寒冬的雪地之中。

桑燁(死死按住兩個人的腦袋):沒點眼力見,哥幫你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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